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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ove’典狱长出言催促。
艾斯奇弗望她片刻,拔脚向前,禁锢在脚踝上的铁镣铐发出刺耳声响。
————月日,上午点分————
‘艾斯奇弗的转运手续已经办好了’白马兰看了眼手表‘九点十分出发。’
她与经济犯罪科的负责人结束了短暂的会谈,那枚u盘无疑使她们之间的关系迅速稳固下来。二人乘坐电梯下楼,并肩行至d区广场,在场的还有帕兹局长、警备队长,行为科学部的两位高级探员、一位检察官,以及高山半岛监狱委员会所派遣的年轻职员。图坦臣走在她们之后微笑作陪。
堆积的工作太多,白马兰显然有些力不从心。她的秘书是个小迷糊,成日里打针吃素,脑子都坏掉了,除了可爱和年轻以外一无是处。她于是把图坦臣抓来分担她的工作,一条一条地聆听座机电话语音信箱中的留言,整理、汇总并排出优先级,然后拿来给她。图坦臣一直很想接触家族业务,他有相当饱满的工作热情,这让白马兰很欣慰。
‘感谢您的义举,普利希女士。’负责人站在车前同她握手。二人寒暄一阵,不远处的车行通道外侧的a闸门缓慢升起。负责人下意识地低头看表,白马兰后退两步,目送她上车。
‘ready to transport’典狱长的声音从呼叫机中清晰地传来,艾斯奇弗已经进入押送车,准备工作就绪。
‘pull out’白马兰发号施令,随即将传声设备交给一旁的图坦臣。她回过头,金属b闸门朝向两侧打开。骑警在前方开道,车队驶出浅湾监狱的审前拘留中心,即将经过d区广场进入主路并驶出监狱大门。
‘愿我们的友谊长存。’负责人朝她伸出手。
浅湾监狱坐落在城市西北方,两面临海,远处的礁石海岸逐渐被浪头侵入,海风带着一点黏。
嶙峋的礁石之间,废弃灯塔的暗红色塔屋似一块经年积锈。
————月日,上午点分————
‘是的,女士,没错…’白马兰在握手时走神了。她第二次回头,视线掠过图坦臣的肩头。那有着一千余年历史的灯塔曾被用作海关与检疫,也曾作为旅游项目对外开放,去年下半年因季节变化及基础设施维护需要而关闭,至今尚未开放。
哪里不对劲?说不上来。
彼一时,押送车经由图坦臣的身后驶过。隔着车窗上月晕似的灰尘与经纬相交的金属网,白马兰看见艾斯奇弗那双浅灰色的瞳孔,她眼皮深陷的褶皱与凌乱倒伏的睫毛。
起风了。
车轮向左,图坦臣的发丝向右。他不明白丈妇究竟在看什么,于是当那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傻乎乎地笑,将头发别到耳后。戒托上的宝石将光线拆分折射,在他的脸颊上花斑跃动,闪过红鸢尾似的幻城与蜃楼。兴许是曾遭遇暗杀的缘故,当那种粘稠、冰冷而愈发僵硬的氛围降临时,白马兰不免要四处看看。
图坦臣的发丝在肩头静止。灯塔上,照准器的冷弧一闪而过。
距离遥远,远到白马兰根本没有注意到枪响。
————月日,下午点分————
梅垣不经意间瞥到手机屏幕。十三号十三点十三分,完美的凶兆。
他刚洗过澡,坐在飘窗上抱着膝盖发呆。生活助理为他梳头,使用鹰嘴夹从前后两个方向固定住卷发的每个波纹。
扮丑是每个想要转型的男影星的必经之路,梅垣这样安慰自己。一位男影星必须放弃自己的美貌特权,观众才能注意到他的演技。
图坦臣安排他在电影中饰演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,化上老年妆、穿着土气的衣服给宋柏搭戏。有时候梅垣真想嘲笑图坦臣的天真,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因为扮丑而感到生气、感到委屈么?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渴望一个展现才华、实力而非美貌的机会已经很久了么?难道他以为一个能够安心顺奉白马兰的男影星,只有这么一点耐受力么?
或许图坦臣没有针对他的意思,只是作为影业的主理人,在为他的星途铺路。
梅垣搂紧了膝盖,将脸埋在臂弯里。可是他都已经这么豁出去了,在竞争对手面前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,白马兰仍然无视他为她们、为普利希家作出的努力。她没有去片场瞧瞧他,一次都没有。
天杀的白马兰。
‘我去打个电话。’生活助理站起身,随手递给梅垣一本时尚杂志让他打发时间。
往常这个点儿,该送梅垣去拍摄了,可今天很不同寻常,乌戈还没来。他是那位女士的亲信,承担着司机的职能,偶尔也处理一些家族事务,但大部分时间,他都只负责照顾梅垣的生活。
助理离开不到五分钟,楼下响起密集的刹车声与脚步。梅垣侧过身,拨开窗帘往下张望,十余名集团成员将小灰楼围得水泄不通,肩高半米的卫犬时而机警地摆动头颅,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甚至配枪。梅垣或许认识他们中的几个,但也不一定,辨认洋人对他来说有些困难。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