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未回答得很干脆:“那我不会耽误他的。”
杜诚言见她这样,也不便再劝,悠悠叹息一声:“你是死心眼,他也是,你以为他还会怕你耽误他?”
尤未带着笑,心口却传来微微的酸胀:“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,即使他不愿放手,我也会离开他的。”
江耀浑然不知两人的对话,而尤未在开饭前也都各自调整好了情绪,没让江耀看出端倪。
不过杜诚言在和他们碰杯时,还是意有所指:“祝两个小朋友,新的一年,开花结果,如愿如意。”
尤未知道这句“开花结果”别有深意,瞥了一眼江耀,但江耀似乎只顾着回敬杜诚言,没多想:“谢谢前辈。祝前辈新年快乐,身体健康,万事顺遂。”
“都说了,以后和她一样,叫我老杜就行了,别老一口一个‘前辈’的。”
杜诚言笑着望向尤未:“还有你呢?一句吉祥话都还没和我说。”
“你俩都把能说的都说了,我还能祝你什么?”尤未戏谑,“要不祝你新的一年再长高五公分?”
“死丫头,没大没小的。”
杜诚言嘴上骂着她,但还是笑饮下了杯中酒。
三个人的除夕夜虽然过得简单,但却也温馨惬意。
不过杜诚言也不想独占两人相处的时间,早早地就结束了这顿年夜饭,让两人早些回去了。
临别时,杜诚言将上次没给尤未的礼物递给她:“虽然有点晚,但还是生日快乐。”
尤未一点也不和他客气,照单全收:“怎么不送花了?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?”杜诚言佯装生气,“给你备好了,人又不按时来,花都枯掉了。”他话里有话,“所以说,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尤未假装没听懂他在点她,给他道歉:“好啦好啦,我下次绝对绝对不会放你鸽子了。谢啦,老杜。”
从老杜家里出来时,江耀已经把车开来了。
尤未上车便拆了杜诚言给她的礼物——是一条通透润泽的翡翠项链,看着就价值不菲。
“疯了吧,送我这么贵的干吗。”尤未嘀咕,“你等等,我上去还给他。”
“收下吧,是他的心意。”江耀能看出来,“他是真的把你当成女儿疼的。”
其实尤雨曼和丛聿辉离婚得太早,杜诚言没少照顾她和尤雨曼,她心理上也早把杜诚言当作了父亲。她时常会为他感到遗憾,如果尤雨曼不是因为得上了阿兹海默症,不知道他们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,她是很希望杜诚言能成为她名义上的父亲的。
听江耀这么说,尤未也不再坚持再去归还项链了。
趁一个等红灯的间隙,她戴上了项链,秀给江耀看,煞有介事问他:“老杜的心意在我脖子上了,你的呢?”
江耀眼角眉梢染上了些笑意,但他竭力忍住:“蛋糕不可以算我的心意么?”
她不买账:“蛋糕算蛋糕,礼物算礼物,怎么会一样?!”
他隐忍不住笑意,将右手伸到她面前摊平:“已经在这里了。”
她莫名其妙,拍了他的手心一下:“在这里什么啊这里?你跟我玩‘皇帝的新衣’啊?”
他的笑容扩大了,忽然反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,将她的手往他大衣口袋里带去。
尤未愕然了一下,手也随之微颤。
但他没有放开手,单手娴熟地解开了卡扣,将什么戴在了她的手腕上,才松开了手。
尤未讶异地将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,才发现腕间多了一块镶嵌着紫水晶,做成紫罗兰花样式的腕表。
腕表中央画着一条海豚,旁边还有一个可以通过顶针调节的倒计时天数,此刻正停留在2691天。
“那天早上本来应该送给你的,没想到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跳过了这些天来他们因为泯城案所发生的所有争论,“错过了好时机,只能借今天送你了。生日也好,新年也罢,都是万象更新的好日子。不要再想过去的错失,我们一起都向前看吧。”
他转过头来,点点那个倒计时,又点点表盘旁的顶针:“如果你觉得今天我让你开心了,可以按一下这个左边的顶针,倒计时的时间就会减一天。如果你觉得今天我让你不开心了,可以按右边的顶针,倒计时就会加回一天。”
尤未心弦一动,却口是心非:“你当我每天这么闲,在这里给你手动调倒计时加一天、减一天呢?还有,你还没告诉我这个2705,你是怎么算出来的?你知道2705天有多长吗?我难道要每天连着按这个破表,雷打不动地连按七年多?”
江耀笑着不解释,转而突兀地问她:“今天老杜是不是没准备汤圆?”
尤未微微一愣,他却问她:“想吃吗,红豆汤圆?我买了糯米粉和红豆泥。”
尤未和江耀的上一个除夕夜是在2016年度过的。
那个除夕夜发生在那一夜酒醉之前,他们的关系还远未达到恶劣的程度,还尚在彼此对彼此的